第一章 我的交易员生涯
办公室里还有很多雇员,当然我和一些伙伴交上了朋友,但是每当市场交易活跃 时,我会从早上十点忙到下午三点而没有时间同他们 过多交谈,但因为是工作时间,我并不在乎这个。
但是繁忙的市场交易并不曾妨碍我思考我的工作,对我来说,那些报价并不代表股票的价格。它们只是数字。虽然它们确实代表每股 多少美元,而且总在变化。我最感兴趣的只是“变化”,它们为什 么会变呢?我不知道,我也不关心,我从来不去想它,我只是看见 它们不停地变动。而我要关心的是:每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5小时和 星期六的2小时,它们总在变动.
从此我开始对价格行为产生了兴趣,我对数字有很好的记忆力。我可以记住价格在上涨或下跌的前一天是如何波动的。我对心算的爱 好时常被派上用场.
打个比喻说,我注意到股票上涨前和下跌前一样,总倾向于表现出固定的模式。
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,我从这些例子中得到预测性的 指导。当时我只有14岁,我观察研究了数以百计的股价行情资 料后,就开始预测它们的精确性,比较股市行情的今日和往日。不久我就能预见股价了。而我唯一的依据,正如我所说的,是它 们过去的表现。就象我已得到了可靠情报,然后期待着股价朝着预 期的方向发展。我已经给它们记时了。
例如,你可能发现做多头比做空头只有一点点优势。股票市场上多 头空头互相争斗,而股价记录器上的行情记录才是你判断的依据, 利用这种方法你会有七成胜算
另一个我较早就学到的经验是:在华尔街,没有什么事是新奇的, 这是因为投机事业已象群山一样古老了。股市上今天发生的事过去 也发生过,而且将来会再次发生。我从没忘记这点。我想我真的想设法记住它们是何时以及怎样发生的,但是事实上我是在做交易中付出学费后才记住的.
我对我的游戏有着浓厚的兴趣并急切地开始预测所有引起我注意的 活跃股票的涨跌。 我买了一个小本子,并把我的观察资料记录在里面。他不是记录一 些想象中的交易,它只是一些我预测成功或失误的记录。记录了我预 计股价进一步可能的走向,我最感兴趣的是验证我的观察是否准确 ,换句话说,我是否分析对了.
比如说在研究了一只活跃股票一整天的波动后,我就可以断定它正表现如同以往将突破当前价位8或10个点以前所表现的一样。通常我 会在星期一记下股票的名称和目前的价位,在回顾它先前的表现后 ,我会记下它在星期二和星期三可能的发展,之后我会在股价记录器上验证我的判断
我最初就是这样建立了对股价记录器上的信息的兴趣。我最初从观 察股价的涨跌中建立了波动的概念。当然股价的波动总是有原因的 。但行情记录本身对股价的波动不会做任何解释,不会告诉你股价 会波动的原因。我在14岁时不会探究价格为什么涨跌,今天我已经40岁了,我仍不会去问。股价今天涨跌的原因也许两三天或者几周 甚至几个月以内你也不会知道。但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?你的生意是今天,你是要在今天作出决断而不是明天。至于找出原因是可以 等的。但是你要么立刻行动,要么被机会抛弃。有多少次我看到这 样的事情发生啊!你会记得几天前HOLLOW公司股票突然下跌了3点, 而这时市场上别的股票已止跌回稳了。 那是事实。后来在下个星期一你看到报道说董事们刚通过了分红方 案,这就是原因。董事们将知道股价会怎么样发展,虽然他们没有 卖出他们的股票,但至少没有买进,股价缺乏内部支持,有什么理 由不跌呢.我保存了我的备忘记录小本子大约6个月。我没有回家去而是继续我 的工作,我记下那些我想研究的股价并研究其变化,并一直在 寻找重复的或表现相似的波动形态,以此来学习观察行情记录,尽管当时还未意识到这些.
有一天,我正吃午餐,办公室一位同事,他比我稍大一些,跑来找我,秘密地问我身上有没有钱。“你想做什 么?”我问。“是这样,”他说,“我探听到了伯灵顿公司的好消息,如果我能找到人来帮我一把,我要抓住这个机会玩一把。”
“玩一把,你是什么意思呢?”在我的脑子里能够玩这种游戏的人都是有钱的老手。 因为玩这游戏需要成千上万的美金。象那些拥有私人马车,还雇有戴着丝绸帽子的马车夫的人才有资格。
“我的意思正是玩一把!”他说,“你有多少钱?”
“你需要多少钱?”
“嗯,如果我交5美元作保证金,可以买5股伯灵顿。”
“你准备怎么样做呢?”
“我准备把这些钱放进一家对赌行作交易保证金,他们允许我买多 少股伯灵顿我就买多少。”他说,“我确信就象从地上捡钱一样 ,我们会立刻赚一倍。”
“等一下,”我对他说,然后掏出了我的小本子。
我对把我的钱翻一倍并不感兴趣,但既然他说伯灵顿快要上涨了, 我的小本子也应该显示出这一点。我寻找着,对了,根据我的记录 ,伯灵顿正表现得象他以前上涨前通常表现的那样。
我还从未买卖过任何东西,也从没和办公室的伙伴一起下过赌注。 但我想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来测验一下我的工作、我的爱好,我立 刻被吸引住了,如果我的预测在实际交易中不灵的话,那么也没有人会对我这套理论感兴趣了。所以我给了他我所有的钱,他带着我们凑起来的钱跑到附近一家对赌行买了一些伯灵顿。两天后我们套现,我赚了3・182美元
经过第一次交易后,我开始在对赌行里独自做交易了,我总是在休 息时间里买进或抛空股票――这两者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不同。我 是依据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套方法买卖股票,而不只是买卖一些我 所钟爱的股票,而且我对各种买卖建议置之不理。我所了解的只是 股价的数字。事实上,我的方法是在对赌行里做交易的理想方法。在对赌行里交 易者所要做的是对打印在行情记录纸上的股价波动下赌注。不久我 在股票交易上赚的钱就超过了我作一名行情记录员赚的钱。所以我 就辞掉了我的工作,我的家人虽然反对,但他们看到我所赚的钱时 也没有过多地指责我,我仅仅是个孩子,作报价员赚不了多少钱, 而我在股票交易中却干得不错。
我15岁时就赚到了我的第一个1000美元。我把1000美元现金放在了 我母亲面前,这些钱是我在短暂的几个月里在对赌行里赚的,而且 还不算我已经带回家的钱。我母亲对我不停地唠叨。她想让我把钱 存到银行去,她怕我胡乱花掉。她说她从未听说过哪个15岁的男孩能白手起家赚到这么多钱,她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钞票。她常常对 它感到担心。对我来说,只要能让我一直做验证我的推测正确与否 的游戏,我就不考虑别的事情。这就是我所有的乐趣――动脑筋作 正确的推断。有时我买10股股票来验证我的推断,有时我买100股来 检验,而这时我并不需要10倍的把握,它只代表更多的保证金而已 。这需要更大的勇气吗?不!没什么不同!
总之,15岁时,我已在股市里赚得了很不错的利润。我开始时是在 一些较小的对赌行里做交易,在这种地方你如果一手买卖20股也会被认为是大户了。在那个年代,对赌行并不需要优待客户。他们不 需要那样做,即使客户把股价的走向猜对了,对赌行也有办法吞食 客户的保证金。这是一个暴利的行业。当时经营对赌行是合法的, 你每天都能看到客户保证金随着股价的波动落入对赌行老板的口袋 。股价只需向不利于客户的方向变动3/4个点, 客户为买进或抛空而交的保证金就输掉了,这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,同时,赖帐的人永远不会被允许再参加这个游戏,不被允许再买 卖股票。
我没有追随者。我自己的事自己干,而且总单独干。我凭自己的脑 子赚钱。股价朝我预测的方向发展时,并没有靠朋友或伙伴帮我推 动市价;股价朝不利于我的方向发展时,也没人能使它停下来。所 以我不需要把我做交易的事告诉别人,当然我身边有不少朋友, 但我总一个人独自做交易。这就是我一直单独干的原因。
如同往常一样,一家对赌行不久就因为我总是赚了他们的钱而感到 很恼火。最终有一天我去柜台交纳保证金时,那些家伙只是盯着钱 而不愿意接受它。他们告诉我不愿再接受我的生意了。就从那时开 始,人们开始叫我“投机小子”。我只得不停地更换经纪商,从一 家对赌行换到另外一家。到后来我不得不用假名去做交易了。我得小心翼翼,刚开始只买卖15股或20股。有时我被他们怀疑时,我会 先输些钱给他们,接着后发制人。当然他们会马上发现我这个客户 太昂贵了,他们让我离开,不许我影响对赌行老板发财。
有一次,我在一家大对赌行做了几个月交易后,有一天他们拒绝再接受我的生意。我打定主意要从这家公司多赚些钱,这家对赌行有 许多分支机构,有些在一些旅店的大堂里, 有些在附近的镇上。我找到了设在一家旅店大堂的这家对赌行的分 店,我进去问了分店经理几个问题,然后开始买股票。但是当我开 始以我自己独特的技巧买卖一只活跃股票时,分店经理收到总部的 电话查明谁在买卖这只股票。这位分店经理告诉我总部的查问,我对他说: “告诉他我是个又矮又胖的人, 深色头发,留着大胡子。”但是他如实地描述了我的外貌,紧接着他的脸变得通红,然后挂断了电话
“他们对你说什么?”我很有礼貌地问他。“他们说:你这个瞎眼的傻瓜,难道我们没有告诉你不许接受拉里 ・利文斯顿的生意吗?你蓄意让他从我们这儿弄走700块钱!”除此之外他就没再说下去了。
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分店但他们都已认识我了,仿佛我的钱是假的, 他们都不肯接受我的生意。我甚至去看看股票报价也会受到店员们的挖苦。我试图让他们允许我做较长线的交易,他们也拒绝了。
最终我只剩下一家经纪行可去,那是所有的经纪中最大最富有的― ―柯斯莫普利坦股票经纪公司。
柯斯莫普利坦公司有着极好的声誉,生意非常好。他在新英格兰的每一个工业小镇上都开有分公司。他们当然允许我去做交易,我在 那儿买进卖出股票,有赚有赔,但是最终和过去一样――我是个赢 家。他们并没有象过去那些小公司一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我去做交 易。这倒不是因为他们顾忌职业道德,而是因为他们担心一但媒介 知道了他们拒绝一个碰巧赚了钱的小伙子的生意后,就会有人把他 们揍得鼻青眼肿。但他们下一个举动更叫人受不了。他们要我付3个 点的保证金和额外的溢价。溢价开始是半个点,接着是一个点,最 终达1.5个点。举例来讲,假定你买进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,市价90, 你的成交价通常为 90 1/8如果你交纳1个点的保证金来买进股票,当 市价跌破89 1/4 时,你就自动地输掉了你的保证金。在对赌他们不会 通知客户追加保证金,也不需要得到客户的通知或授权就帮你清理帐户。
但是在柯斯莫普利坦,他们增加了额外的溢价,客户会更容易被清理出局。同样假定美国钢铁公司股票市价为90,我买进它时,如果 报价为90,而他们给我的成交价却是91 1/8。 为什么会这样呢?他们会解释说,当我去买这只股票时,价格可能 又涨了1/4点,这时我如果立即以市价卖出的话我依然会亏钱的。另 外他们单凭3点的保证金就使我的交易潜力削弱了2/3。但是 这是唯一让我做交易的经纪公司,我要么接受这个苛刻条件,要么 停止做股票交易。
当然我的帐户净值时升时降,但我最终仍然是个赢家。不管怎样, 柯斯莫普利坦公司对我这个客户感到很恼火,因为他们强加给我的 条件足已打败任何人。他们试图让我掉进陷井,但我总能凭直觉逃 掉,他们抓不住我。
柯斯莫普利坦是最后一家我常去的公司。他是整个新英格兰地区最富有的对赌行,他的交易规则从来不限制客户交易的手数,我每天都会做交易,我想我是这家公司里买卖股票手数最大的个人交易者 。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拥有最好的交易厅和最大最完备的报价板的公 司。我在交易厅里走来走去,可以看到任何东西的报价。比如纽约 和波士顿股票交易所里的股票,以及棉花小麦和金属期货,总之所 有在纽约、芝加哥、波士顿以及利物普交易的股票和商品期货。
你知道在对赌行里客户们是怎样做交易的吗?你把钱交给一个职员并告诉他你想买或卖哪一种股票或商品,这位职员就盯着行情记录 器或大厅里的报价板,把最新的成交价填在一张单子上,他也会把 时间填上去。这张经纪商给你的成交单上记录了你买卖的股票的名 称、成交价、时间、日期以及你交纳保证金的数额。当你想了结你的这次交易时,你走到经纪商的职员处,可能还是同一个职员或另 外一个,这要看你在哪家经纪行做交易。你告诉他你想了结头 寸。这位职员,就记录下最新的成交价,如果你买卖的股票交易清 淡,他就会等着下一个成交价传过来。他记下你了结头寸的价格后 把成交单交给你,你就可以去收银台兑换成现金了。当然,如果市 场朝不利于你的方向发展,而股价低于你的保证金的价位,你的头 寸就自动被清算而你的成交单变为废纸。在那些较小的对赌行里,客户们可以买卖很少的股数,比如5股。 那些买卖成交单是颜色各异的小纸条。当市场处于狂热的牛市期时, 那些对赌行会损失惨重,因为所有的客户都在做多头,而且经常的赚钱。 这时对赌行就会向客户收取买进和卖出双向的手续费,当你以 市价20美元买进一只股票时,成交价会是20 1/4,结果你交纳的保证金就只够支撑3/4个点的反向波动。
但柯斯莫普利坦仍是新英格兰地区最好的一家对赌行。这家公司拥 有数以千计的客户,我想我是唯一的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客户,不管 他们强迫我交纳的致命的溢价还是比平常高三点的保证金都没有减 小我的交易量。我一直买进或抛空他们允许的最大数量,我有时会 一次买卖达5000股之多。
好了,让我来告诉你我的一次有趣的交易经历吧。有一次,我抛空 了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。我得到了7张各500股的粉红色的成交单 。可斯莫普利坦使用的是比较大的成交单,有许多空白空间可以书 写追加保证金的记录。可是毫无疑问他们从来不会要求客户追加保 证金。客户交纳的保证金越少,对他们来说越好,因为他们利润的 来源就是客户输掉的保证金。在一些规模较小的对赌行里,当客户要求增加保证金以维持他们现有的头寸时,对赌行却给他们 一张新的成交单,这样他们就可以收取额外的手续费,而客户的保 证金只能承受3/4个点的反向波动,而对赌行把这看成是客户的一次新交易,所以向客户收取卖出时的手续费是理所当然的。
我记得那天我拥有1万美元的保证金。
当我赚到我的第一个1万美元时我只有20岁。你一定还记得我曾经提到我母亲,你也许认为一万美金的现金是一笔巨款,我母亲经常唠 叨说,她对我过去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,希望做一些实际的生意。 我花了很多时间想说服她我不是靠赌博,而是靠精确的计算赚钱。 我母亲眼中的一万美元是一笔巨款,而我看到的不过是更多的保证 金。
我以105 1/4的价位抛空了3500股股票,在交易大厅里,另一个客户 叫亨利・威廉斯,他抛空了2500股。我常坐在行情接受器旁,为站在报价板 旁的职员大声传达价格。价格表现得正如我所料的一样: 价格在显著地跌了 几个点子后,停在那里盘整,好象是另一次下跌前的停顿。 整个市场显得非常脆弱,各种情况都显示市场对我有利。但是突然 市场表现出犹豫不决让我不安,我开始觉得不满意,我想我应马上 退出市场,这时实际是103,我本该更有信心,但我却觉得事情并非 那样,我想某个地方出了差错但我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,但是 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,而我却不知道是什么,我无法采取有效的策 略保护自己,所以我想我最好赶快退出市场。
你知道我不会盲目行事,我不喜欢那样做,我也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。甚至我还是个孩子时,我总是有的放矢,但是这次我没有明确的 理由采取行动,而现在我感到非常不适,我无法再保留我的头寸。 我马上呼唤我认识的小伙子,他叫大卫・威曼,我对他说:“大卫, 你来接替我的位置,我想你能帮我做些事情,当你报出制糖公司的下一个成交价以前,稍停一会儿,好吗?”他说没问题,然后我让出位子给他,他坐在我原来坐的地方为计价 员喊出行情收报机里传出的价格。我从口袋里拿出7张成交单走向柜台,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出市场,所以我只是站在那里 ,斜靠在柜台上,我把成交单捏在手里,免得那个职员看见它, 但是很快我就听到电报机发出一阵敲击声, 汤姆・本汉姆,那个职员,他立刻把头转过去聆听,我立刻感到阴谋在酝酿中,我决定不再等了。然后大卫・威曼开始报价了 他刚开始说:“制糖公司…,这时我就象闪电般将我的成交单放 在柜台上,叫道:“平掉制糖公司。”这一切都在大卫报完 他的价格之前就完成了。那么当然对赌行不得不接受前一个价格于 我成交。而大卫报的价格仍然是103。
这就是柯斯莫斯普利坦公司想对我和亨利以及别的抛空制糖公司股 票的客户所做的事情。他们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经纪人,把价位抬 高到108。当然价位随后立刻就跌回去了,但是亨利和别的许多客户 已经被迫斩仓了。每当市场上出现一个无法解释的涨跌,紧接着又 恢复正常,那时报纸就会称它为“对赌行的冲刺”。